世界上最原始的部落人,他们身材矮小,力大无比,几千年来,隐居在非洲雨林里,自称森林之子。
今天咱们要说的是来自中非的”小人族”尼格利罗。
他们是世界上身体最矮小的人种,同时也是非洲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几千年来一直生活在密林当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关于他们的记载,最早出现在古埃及法老的铭文中,他们也被称为俾格米人。
“俾格米”起源于希腊语”侏儒”,常常泛指男性平均身高不超过1.5米的民族,尼格利罗人作为森林之子,不信神灵鬼怪,不祭祀崇拜祖先,没有首领,没有村委会,更不会有规范的制度法律。
对他们来说,唯一的信仰就是森林,他们以家庭为单位,六七个家庭就是一个部落,共同生活,一起迁徙,部落成员也并不固定,可以随时解体并重新组合,财产也没有私人一说,一切都为集体所有。
为了适应恶劣的雨林生活环境,尼格利罗人生来矮小,成熟较早,拥有很强力量和抵抗力。他们在七八岁时,性机能已经发育成熟,十岁左右就会结婚生子。
婚姻方面,尼格利罗人严格实行一夫一妻制,在选择配偶时,还需要执行“交换婚姻”,也就是指男方有义务找一位自己的单身女性亲戚,同新娘家的单身男性进行“交换”。
当然,也可以选择附近村庄的黑人作为配偶,这种情况下,新郎就得给岳父家一只羚羊作为聘礼。尼格利罗人的婚姻,是独特且不公平的,毕竟对于“伴娘”和“伴郎”来说,还是有点包办婚姻的味道。
不过他们依然接受这样的婚姻,夫妻和睦相处,忠贞不渝,尼格利罗人的团体,除了拥有共同准则以外,社会分工也十分明确,男人外出狩猎,女人采集资源,男人狩猎的工具只有弓箭、长矛和网,听起来简陋落后,但他们依靠熟练的技巧,却能够猎杀大象这样的巨物。
而捕杀大象的人将受众人尊敬,并被称为”图麻”,意思是英雄。
狩猎和采集也决定了尼格利罗人的迁徙生活,一般,他们每年迁徙五到六次,所以他们的住房非常简陋,用树枝和棕榈叶搭成圆锥形,每间房占地约3平方米,住房的位置通常由男性决定,女性负责造房,建造这样的房子仅仅需要两个多小时。
长年在森林繁衍生息,使得尼格利罗人的文明极度落后,正所谓“落后就会挨打”,森林之子们因为环境变迁,被迫走出森林。
然而,从20世纪开始,在同族和白人的疯狂压迫下,尼格利罗人的生活朝着更恶劣的方向转变。
奥塔本加,年出生于刚果,这位尼格利罗人和非洲许多人一样,早年生活艰难,并忍受着战乱的煎熬,后来,比利时统治了刚果,国王派兵进攻本加的部族,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在战争中丧生,而他因为外出打猎,侥幸存活,最后仍然被军队俘获,沦为奴隶。
年,他被一位美国商人用一磅盐和一捆布买下,作为圣路易斯世界博览会的展示品带往美国,受到了游客的欢迎。
年,商人将他安排在布朗克斯动物园工作,帮忙照顾喂养大象和其他非洲动物,他照做了,并且再次大受欢迎。
这一切本应是好事,然而,动物园园长看中了他的人气,让本加“成为展览的一部分”,不久,本加被作为动物和猩猩住在一起。展览很成功,但是也激怒了美国黑人团体,“报纸”发表言论,强烈谴责虐待本加的恶行,黑人教会代表团麦克阿瑟要求纽约市长释放本加。
年末,牧师戈登将本加安置在霍华德黑人孤儿院中。
年,戈登带本加前往林奇堡,为他购置衣物,并带他做了牙齿修复,在经过一系列英语辅导后,本加在林奇堡一家烟草工厂工作。一切稳定下来后,强烈的思乡之情占据了本加的内心,他曾试图返回非洲,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打断了他的回家计划。
本加因此患上了抑郁症,最终在年自杀身亡。
年7月,布朗克斯动物园负责人对年前,因种族主义而做出的可耻行径表达歉意,本加的悲惨经历在最近的30年间,被记录在各种文学中,相关作品达到15件以上,包括戏剧、电影、音乐,甚至作为英语听力考试内容之一。
本加的故事,仅仅是尼格利罗人遭遇的冰山一角,虽然刚果政府同意援助尼格利罗人,但是实际上,刚果的偷猎者和伐木工,正在逐渐剥夺他们的家园,越来越多的尼格利罗人,离开森林,被迫在路边,靠卑微的工作求生,并陷入酗酒、吸毒的境地。
随着尼格利罗人走出森林,他们的人文信仰,风俗习惯,也快速进入大众的视野,并不断被学者们发掘,记录下来。
据记载,尼格利罗人一切的活动中心,都围绕着他们的唯一信仰,森林。
它如同一只无形的操纵之手,在秩序和规则之外,影响着所有的尼格利罗人,所以,即使族群分散在中非各地,但是在信仰的支撑下,他们也很少离开森林的怀抱,尼格利罗的族群多以中小型为主,广泛分布在刚果、喀麦隆、卢旺达等地的密林中、
每个族群的主要用语也有所不同,总体而言,尼格利罗人主要使用班图语、中苏丹语和乌邦语进行交流,出现这样的多语言现象,有一种普遍说法是尼格利罗人是中非雨林,石器时代晚期的捕猎者的后裔,并在之后的演化发展过程中,偶然接触到了来自森林之外的人。
然后借用他们的语言作为自己的母语,但这样的观点,并不受考古学、遗传学和语言学的支持。
不过对于长期居住在雨林,难以考究历史的种族来说,什么样的假说都可以是合理的,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族群的地方,便有仪式,这种古老的抒发情感,传递情绪的方式,已经深深烙印在人的灵魂里。
有时,甚至比语言和文字更加重要,尼格利罗人也不例外,当尼格利罗人的族群内有坏事发生,他们就会呼唤自己的朋友”莫利莫”,他们认为,之所以出现坏事,是因为森林正在沉睡,为了唤醒熟睡的森林,就需要使用一种特别的物品,也就是”莫利莫”。
然而,具有重大仪式意义的”莫利莫”,常常只是由竹子或木材制作的物件,有时甚至还会是一根下水管道,因为它的声音足够洪亮,而且不容易坏,尼格利罗人对着它唱歌,让”莫利莫”分享他们的快乐。
当森林”苏醒”,一切安然无恙的时候,他们会再次向森林歌唱,用欢乐和喜悦感谢森林“莫利莫”这样的仪式,也充分展现了尼格利罗人的音乐天赋。
除了唤醒森林以外,每逢节日或者大好日子,部落的男人就会将泥土抹在脸上,高声歌唱,乐师们打击着”利肯贝”敲起鼓,姑娘们则跟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些舞蹈动作,多来源于生活、狩猎以及动物形态,这些低成本高意义的民间娱乐,对他们来说相当重要。
除了这种充满娱乐意味的仪式以外,尼格利罗人的葬礼也非常隆重,在一位尼格利罗人死亡后,整个部族的人都会陷入悲伤当中,死者的身体会被仔细清洗,用白布包好,再用一块席子绑紧,放入简陋的木棺材中下葬,这些都是他们从其他黑人的村庄中学来的。
为死者下葬后,部族人会洗净自己的身体,并举办一场”莫利莫”,让森林重新欢腾起来,他们认为生命是来自森林的礼物,森林自然拥有回收礼物的权力和力量,“生和死都是森林的馈赠”,他们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尼格利罗人的文化是悠久且脆弱的,然而,他们仍然遭受着歧视和战争的侵害,因为”矮小且原始”,他们被拒绝提供身份证和医疗保障,奴役、贫困、通婚、西方化、森林消失也在破坏着他们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中非雨林的尼格利罗人,正在迅速减少,在残酷的制度和冰冷的枪械面前,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森林之子守护了森林几千年,现在,谁又能来守护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