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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一世对外政策的特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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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一世统治下的拜占庭帝国,已经在经济、*事实力上无法与此前鼎盛时期相比,面对来自十字*、塞尔柱突厥人、匈牙利人的挑战,曼努埃尔一世选择了结盟对抗的方式。这些都是根据拜占庭帝国实力而采取的外交策略,比如,他联合德意志对抗诺曼人、联合罗斯对抗匈牙利人、联合威尼斯对抗诺曼人等。

一、采取结盟对抗的外交方式

为此,他采取王朝外交惯用的做法,就是用联姻关系来确立和维持外交关系。为联合德意志的皇帝康拉德三世以限制西西里的诺曼王国的罗杰二世的扩张势头,他本人娶了康拉德的亲戚,这种结盟由于联姻而得以暂时稳固下来,自年起至年,曼努埃尔利用帝国与德意志的同盟关系为基础,重申帝国在巴尔干半岛地区的权威,回击西西里诺曼王国的入侵,并试图恢复帝国在意大利南部和东部的部分领土。

这些*治联姻是9世纪以后拜占庭帝国常用的外交手段。在动荡的11世纪时,拜占庭与周边民族缔结了越来越多的*治联姻,比如10世纪时马其顿王朝与德意志帝国缔结婚姻的赛奥法诺,与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缔结婚约的安娜公主。

到了11世纪时这样的婚约例子越来越多,阿兰的玛利亚与米哈伊尔七世的婚姻,约翰二世与匈牙利的伊琳妮的婚姻,曼努埃尔一世与法兰克的玛利亚的婚姻等。芭芭拉·希尔认为,曼努埃尔一世非常重视利用他的宫廷里的女性充当*治外交的手段,来换取拜占庭帝国的和平。

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对于拜占庭帝国来说,原先的婚姻禁忌已经逐渐被打破,缔结婚约的对象也不再仅仅限于西方的法拉克人、匈牙利人、德意志人,甚至是阿兰人都有可能成为皇储的缔结婚约的对象,拜占庭公主们也不再仅仅出嫁到法兰克去,而是随时为了帝国的安全与和平而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了拜占庭帝国在*事实力日渐消弱的情况,能够动用的硬实力手段也越来越有限。不过,对曼努埃尔一世来说,他频繁地使用这种手段,说明他已经把这种*治联姻决定权重新从贵族妇女手里拿到自己手里来,也表明他在拜占庭帝国皇权的加强,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二、奉行实用主义至上的外交*策

作为拜占庭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曼努埃尔一世时刻以恢复帝国昔日的光荣为使命,为此不惜深入介入意大利各城市共和国的事务,与此前因东西方教会分裂而关系破裂的教皇国修复关系,与十字*合作进攻埃及等。他的外交活动是符合拜占庭帝国利益的,并力图使其利益最大化。他介入意大利事务,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复兴拜占庭帝国的昔日光荣,他明确将诺曼王朝视为这个目标的主要障碍,为此联合其他力量打击并削弱诺曼人在意大利的势力。

以曼努埃尔一世对十字*的做法来看,曼努埃尔一世的外交行为没有固定的原则,也不为所谓的条约、盟约所束缚,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帝国在地中海地区的权威。尽管曼努埃尔一世将主要由拉丁人组成的十字*视为帝国的威胁,但他也将他们当作用来增强帝国在东部权威的工具。他与十字*之间的冲突与合作,无非是为了对抗东部的主要敌人——塞尔柱突厥人,进而最大限度地维护帝国利益。在第二次十字*东征时期,他借助十字*有效地缓解了塞尔柱突厥人对拜占庭帝国的压力。

曼努埃尔一世的外交*策充满了实用主义的色彩,这与此前拜占庭帝国的很多君主有所不同。比如马其顿王朝时期的皇太子君士坦丁七世就曾经撰写过《帝国行*管理》和《论礼仪》,他在书中所强调的仍然是维护拜占庭人高贵的血统和独立的精神,反映出当时拜占庭主流意识形态仍然坚持罗马帝国的观念,而到了曼努埃尔一世时期,由于受来自西方拉丁文化的影响,拜占庭皇宫内也开始流行打马球、大比武等在西方流行的文化,皇帝崇尚外国人的礼仪文化,在推行对外交往中也往往从实用主义角度出发,尽可能地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这一方面显示出此时的拜占庭帝国实力在逐渐消弱,另一方面也凸显出日益富足的拜占庭社会人们越来越崇尚实用主义文化,即使是皇帝也概莫能外。

三、坚持基督教世界联合的外交思想

从曼努埃尔一世时期的对外关系实践来看,总体上奉行一种亲西欧的*策导向。特别是曼努埃尔一世主张基督教世界的联合,认为只有通过这种联合才能抵挡东部异教徒的侵扰。在第二次十字*东征时期,他借助十字*的力量缓解了塞尔柱突厥人对拜占庭帝国的威胁。年,曼努埃尔又与十字*联合进攻埃及。他认为东部异教徒的入侵是对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威胁,因此需要基督教世界联合起来加以应对,实际上,曼努埃尔一世是企图借助西方基督教国家的力量来化解帝国东部的敌人的直接威胁,在此过程中将帝国权威扩展至西方基督教世界。

他的基督教世界联合思想在他试图与教皇建立联盟的问题上体现得最为突出。他与教皇修复关系,不仅是因为弗里德里克是他与教皇的共同敌人的缘故,他还企图通过结束东西方教会的分裂,成为东西方共同的皇帝。虽然教皇并没有同意承认曼努埃尔一世的凯撒地位,而后者也没有承认教皇对于东部教会的统治地位,但曼努埃尔一世修补了此前东西方教会之间的敌对关系,有助于共同对抗东方的塞尔柱突厥人和南部的埃及。

自从年查理曼被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天主教会开始依赖查理曼帝国的庇护开始,东西方教会分歧不断,加之后来拜占庭君士坦丁堡大学哲学教授俗人弗条斯出任东正教会的大教长,东西方教会的矛盾日渐扩大,直到年罗马教皇的使者宏博特遭受了东正教会的侮辱,东西方教会彻底分裂。但是希望两大教会联合的呼声一直不断,可以说科穆宁王朝的皇帝阿莱克修斯一世就是一位充分利用罗马教会势力的能手。他在面对诺曼人进攻,帝国北部帕臣涅格人骚扰的时刻,向罗马教皇乌尔班二世提出派遣雇佣*的请求,随后引发了第一次十字*东征。与其祖父类似,曼努埃尔一世在位时也迎来了第二次十字*东征的队伍。

不过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曼努埃尔一世所倡导的基督教世界联合的倡议只是一种外交手段,其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拉拢教皇势力对付意大利的诺曼人,抑或是抗击弗雷德里克对意大利的进攻。实践证明,教皇与拜占庭君主双方都不能接受对方为最高权力获得者,因而这一提议只能是镜花水月,难以实现。

四、灵活运用平衡式与借力式的外交手段

灵活运用平衡式与借力式外交手段是曼努埃尔一世基于拜占庭帝国的现实国力出发采取的正确举措,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有效地维护了帝国的利益,并且是在没有付出较大的损失的情况下实现的。这种外交手段的达成,也得益于11-12世纪东地中海世界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拜占庭帝国根据外部势力与自己的关系,采取不同的外交手腕,或打或拉,其目的都是要达到限制其主要敌人势力的扩张。但是,借力式外交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外部因素,并不能完全由拜占庭帝国左右,所以存在很大的不确定和变动性,而且一旦共同的敌人不复存在,原来的盟友关系可能很快走向破裂,而重新寻找敌人与寻找盟友。

以曼努埃尔一世建立反诺曼联盟为例。占据西西里岛的诺曼人实力在增强以后,不断派舰队进攻君士坦丁堡,给拜占庭帝国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年,诺曼王朝的罗杰二世派遣舰队进攻希腊中部和伯罗奔尼撒半岛地区,将拜占庭帝国在当地的丝织业中心全部摧毁,并将大批工匠掳到西西里,致使拜占庭帝国丝织业走向衰败。为了反击诺曼人的侵扰,曼努埃尔一世在-年联合其他国家建立反诺曼人同盟。

年10月和年3月,曼努埃尔一世两度给予威尼斯人商业特权,以此换取后者对拜占庭在反诺曼人过程中的支持;年12月,曼努埃尔一世又修订和续签约翰—康拉德协议,巩固两国的反诺曼同盟。在反诺曼同盟的支持配合下,拜占庭*队于-年夺回科孚岛,随后曼努埃尔一世进一步在意大利半岛扩大反诺曼同盟的范围,最后迫使诺曼人归还其征服的希腊领土。可以说,缔结反诺曼同盟是曼努埃尔一世联盟外交的成功之作。

曼努埃尔一世统治时期帝国与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之间的关系更是一场平衡与借力的较量。年曼努埃尔为了打击诺曼人授予威尼斯人贸易特权,但威尼斯人的贪婪超过了他们的忠诚,在拜占庭人看来,他们的傲慢嚣张令人无法忍受:“这个民族天性堕落,比任何人都轻浮无礼,因为他们充满了水手的粗俗”。为了限制威尼斯人,曼努埃尔于-年授予热那亚商业特权。

但当时热那亚与诺曼人和弗雷德里克的关系密切,于是曼努埃尔鼓动比萨人攻击热那亚在君士坦丁堡的聚居地,并于年取消了比萨人和热那亚人的特权,将他们逐出首都。经过长期谈判,年热那亚得以重回君士坦丁堡,而威尼斯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商业地位袭击了热那亚人的聚居地。这又给了曼努埃尔一个年抓捕威尼斯人的理由。曼努埃尔在位期间,热那亚与帝国的关系较为融洽,年一位热那亚船长巴尔多维诺·圭尔乔因其对帝国的服务,被曼努埃尔授予普洛尼亚。

再以曼努埃尔一世联合罗斯公国对抗匈牙利为例。根据自己的利益或目的,三位主要的罗斯王公们与曼努埃尔维持着不同的关系:采取敌视拜占庭立场的基辅大公伊兹加斯拉夫二世与匈牙利结盟、苏兹达尔大公朱里杰·多尔格鲁基奇是曼努埃尔一世的盟友、加里西亚的弗拉基米尔克是曼努埃尔一世的附庸,后来曼努埃尔一世的盟友朱里杰·多尔格鲁基奇成为基辅大公后导致情况发生逆转,加里西亚的新统治者采取了支持匈牙利的立场。罗斯大公之间与曼努埃尔一世之间关系的变化,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拜占庭帝国*事实力与国际影响有限的客观情况,无法完全作用于对方的立场,只能被动地根据形势加以应对。

总结

曼努埃尔一世时期拜占庭帝国对外关系有着王朝外交的重要特点,在许多方面与此前的拜占庭皇帝的外交*策有着延续性,例如采取结盟对抗、实用主义、平衡外交等,但曼努埃尔一世在继承此前拜占庭皇帝外交*策的基础上,也赋予许多*策以独特的印记,加入了他个人的新理解及运用,这些特点与他当时所处时代有着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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