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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利比亚撤侨亲历者原本是愤青,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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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我只想回家!”年2月17日,利比亚突然爆发内乱。70多家中资企业、名中国公民一夜间居无定所,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他们自知凭借个人或小团体的力量,根本无法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自保,此刻唯一能期待的只有背后的祖国了。

危难突降艰难自救

2月17日那天是农历正月十五,虽然前一天利比亚第二大城市班加西爆发大规模示威游行,但住在利比亚东部艾季达比亚的宁波华丰建筑公司的员工们,并未将远在公里外的班加西游行当回事,依旧欢度着中国传统的元宵节。

利比亚近两年时有类似班加西游行事件发生,最后都被平息了事,华丰员工们以为这次还会像以往那样无需杞人忧天。可谁料转天班加西事态走向突然急转弯,上百名利比亚民众游行时被警察枪杀,致使民众与卡扎菲政府之间的矛盾激化,利比亚反政府武装趁势控制了班加西大部分地区,并很快在利比亚境内遍地开花。

一场示威游行逐渐演变为卡扎菲政府与反政府武装之间的军事战争,许多懒散不上进的利比亚青年开始趁乱抢劫,他们的首选目标就是那些资本雄厚,却无武装力量护卫的中资企业。

当时华丰公司与利比亚政府签署了33.54亿元的住宅建筑项目,有名员工住在小城艾季达比亚。华丰公司副总理兼总工程师倪永曹自觉利比亚局势不同以往,遂果断通知公司全面停工,所有员工一律不得私自出门。

可是危险还是不请自来。2月19日凌晨2点,5名利比亚青年手舞大刀冲进了华丰公司的一家砖厂宿舍区,抢走了电脑等部分财物,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员工们长舒一口气,可倪永曹却自觉危险才刚刚开始,于是命人将一辆体积庞大的铲车堵在了公司门口,但这并不能挡住危险的降临。

2月19日天一亮,几十名利比亚当地青年开着几辆破旧的皮卡车,朝着华丰公司疾驰而来。他们本欲直接开车破门而入,但见有铲车堵门,不得不骂骂咧咧地下车,蜂拥闯进华丰办公楼。

利比亚青年冲砸每间办公室,挥舞着大刀与长枪威胁华丰员工不要反抗,然后四处搜罗值钱物件,哪怕是鞋子、皮包类的小物件,也都统统被搬到皮卡车上。

有些胆子大的华丰员工气不过,还想与打砸抢的利比亚青年理论,可那些暴徒早已抢红了眼,哪里还能听进大道理,竟将手中刀直接挥向了华丰员工。

幸得这些华丰员工躲避及时没有受到伤害。事已至此,华丰员工们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些利比亚青年将战利品装满皮卡车后扬长而去。华丰公司决定放弃总部办公楼,将员工们都集结到工区,并在各工区外都埋下了布满钉子的木板,可这并未能挡住亡命之徒的洗劫。

暴徒们用华丰员工们听不懂的阿拉伯语嘶喊着,甚至还有人为威慑华丰员工,居然举起冲锋枪朝天乱射,随之石块、燃烧瓶纷纷落在华丰工区宿舍。直到2月20日凌晨4点,这一轮抢劫才告结束。

可据一位在华丰工作的当地人说,听那些暴徒私下议论还有0人已经集结,预计21日过来攻打华丰工区……于是每个工区门口都有几十名手持铁管的华丰员工轮流站岗,以防暴徒再次趁夜来袭。

可还有更令人绝望的是,此时利比亚境内通信网络已经瘫痪,信号时断时续,甚至有时拨打一个小时也无法与外界联系上。倪永曹担心名员工的生命安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自救,遂决定全体撤离艾季达比亚,然后再设法寻求救助。

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2条撤退路线:一是撤到0公里外的利比亚首都的黎波里,寻求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的帮助,而且那里还有国际机场,可以乘飞机回国;二是撤到公里外的班加西,寻求驻扎在那里的中国公司帮助,只要有人愿意出手援助,就有可能安全离开利比亚。

想法很好,可惜通讯中断,谁也不知道哪一条撤退路线能行得通。于是倪永曹马上派出2路人马探路,其他员工则紧急收拾行李,能扔则扔轻装简行赶赴工区20公里外的沙漠隐藏起来。

谁料华丰大部队还没出发,前行探路人员就折了回来。原来此刻艾季达比亚城区乱成一团,石块、子弹、燃烧瓶在行人头顶上嗖嗖乱飞,所以大部队此刻穿越城区相当危险。

倪永曹思来想去觉得唯有取道不远处的撒哈拉沙漠,才能最大限度地躲避暴徒们的袭击。倪永曹的想法得到员工的一致支持,危难时刻必须抱团自救。

2月20日傍晚,身在异国他乡的华丰员工们带着必备的干粮与饮用水,手握钢筋条,头戴着安全帽,开始向着茫茫沙漠进发。他们一行共人,还包括一个刚出生10个月的婴儿,谁也没有沙漠徒步的经验。夜间气温骤降冻得他们瑟瑟发抖,可他们互相搀扶着谁也不敢停下脚步。

经历了20多小时艰难跋涉后,前行探路的小伙子终于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前面一个村庄的庄主愿意伸出援手。倪永曹却犹豫了,此前的经历已令他不再相信利比亚人,不敢将多人的生命再置于危险境地。

就在倪永曹犹豫不决之际,那个庄主竟亲自前来相请。庄主为中国朋友远道而来帮助利比亚搞建设,却遭此劫难深表歉意,遂一再保证会舍命护所有中国朋友安全。倪永曹听到这里才放下顾虑,带领员工们到前面的村庄歇歇脚。

就在华丰公司横遭劫难时,其他中资企业也未能幸免于难,其中第一个遭遇袭击的就是驻扎在班加西的中建八局。当时中建八局承包了班加西2万套住宅建筑合同,光项目部就有十几个,职工已近上万名。

当时中建八局有一位设计工程师王本虎,过完春节刚返回利比亚的那一天晚上就遇到了抢劫。其实自班加西爆发武装冲突以来,中建八局就立即全面停工,并派员工在房顶上轮流值班,以防暴徒袭击,可这些防范措施并不管用。

那天晚上抢劫者先后来了4波,最讽刺的是头一波抢劫者居然是原先保护中建八局营地的警察,也许这些利比亚警察熟悉中建八局营地内部情况,抢劫起来更顺手吧。

中建八局营地围墙被毁,员工们就用沙包、铁丝网、还有推土机推土去堵,甚至还在大门外挖了一条深3米、宽3米的壕沟,可是抢劫者还是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不管是现金还是电脑,即便是还未拆封的新内裤都被洗劫一空。

抢劫者大多手中持枪,他们虽未直接向中建八局员工射击,只是举枪威慑,但情况也很危急,中建八局员工也只得依靠自己自救了。于是中建八局的一位领导带领着0多名员工手握钢管,按照平时施工时的三班顺序与抢劫者轮流战斗。

王本虎后来回忆说,当时他将钱藏在鞋垫下,背着电脑准备随时冲向离路边更远一点儿的宿舍。

那一刻王本虎内心真的充满了绝望,直到他站到屋顶上,好不容易打通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的电话求援,并得到大使馆工作人员要求他们先找安全地方躲起来,一定会救出他们的保证后,其忐忑慌乱之心才踏实下来。

一个孩子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求助人,一定是其最信任、最爱的那个人,所以一般小孩子想解决麻烦,最先喊得那个人就是“妈妈”。祖国于我们而言,就是那个能给予我们安全感,可以为我们安危无私付出的母亲。

深陷利比亚战火的中国公民,祖国的保证就像定心丸,让他们安心等待来自祖国的救援,只是没想到祖国的救援竟来得那么迅捷,真的堪称及时雨。

大撤侨

年2月19日,中国外交部就接到驻利比亚大使馆紧急通报,得知驻利比亚的中资企业皆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失,众多中国公民人身安全遭到严重威胁。

外交部领事司司长黄屏对此迅速做出反应,一是安排亚非司分析利比亚当前局势,以及一旦撤侨将会遇到的阻击;二是安排领事司与驻利比亚大使馆保持联系,尽快确认中国公民在利比亚的分布区域以及数量;三是安排领事保护中心根据各方信息,绘制中国公民在利比亚的聚居点。

当时利比亚通信网络时断时续,领事保护中心只得利用互联网优势,在各大平台发布消息,以便尽快掌握中国公民在利比亚的具体情况。

很快黄屏就收到有关中国公民在利比亚的情况汇总:当时共有名中国公民住在利比亚,主要是中资企业员工,其余少部分是留学生、外企员工以及投资者。他们主要集中在利比亚相对发达的的黎波里、班加西、艾季达比亚等地。

利比亚地处北非地区,距离中国有万里之遥,其中与北京的空中距离就有公里,飞机单程就需要飞行12小时,跨越5个国家领空、6个时区才能抵达。中国飞机如果飞经别国领空,还需要向对方提前报备得到许可才行,这些繁琐的细节还有难以估量的意外情况,都会使撤侨工作难上加难。

那么中国又该如何将分散在利比亚各地的3万余名中国公民安全接回国呢?可无论怎样,祖国都已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所有的中国公民安全回家。

中国外交部经过多方分析讨论,决定大胆采用海陆空、多国多点、立体协同的撤侨方案。简单说就是中国将调集国内外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财力,除让中国公民从的黎波里以及塞卜哈等国际机场乘包机回国外,还有多种撤侨方案。

譬如中国公民可以走陆路撤到班加西港口或的黎波里港口,然后乘坐祖国租赁的希腊邮轮前往马耳他或希腊。如果还有中国公民距离这两个撤侨港口较远,也可以经陆路前往突尼斯或埃及边境,然后乘坐祖国租赁的大客车转运到突尼斯等国,再包机回国。

中国外交部经多方协调妥当,2月23日晚上,中国派出的首架撤侨包机从北京起飞,拉开了利比亚大撤侨的序幕。随后中国各大航空公司派出的撤侨包机,也分别从广州、上海等多个机场飞赴利比亚以及埃及等多个国家接中国公民回国。

虽然利比亚撤侨行动提前经过了周密筹划,但随着利比亚局势不断恶化,海陆空各撤侨小组都无一例外地遇到不同程度的突发意外。

中国公民在利比亚屡遭抢劫,许多人的中国护照都不知所踪。在异国他乡如果没有护照可以说寸步难行。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早已预料到这一点,遂派人紧急赶制了0余份中国公民回国证明。

可由于时间紧迫,再加上人手不够,还有许多人无法拿到回国证明。这该怎么办?于是中国外交部又与埃及以及突尼斯紧急磋商,埃及与突尼斯同意中国公民入境,但必须持有中国公民的有效身份证明,简单说就是必须证明自己是中国人。

一没有中国护照,二没有中国公民回国证明,又该如何自证身份呢?中国驻利比亚大使馆工作人员急中生智,与埃及以及突尼斯两国边境人员沟通商定,只要会唱中国国歌就是中国人,就凭中国国歌放行。

那些聚集在边境担心无法回国的中国公民,终于放下心来,规矩地排成长列,口唱着他们最熟悉的旋律顺利撤离了利比亚。

电影《战狼2》上映后,许多人说吴京举着国旗通过交战区的场景有点虚假。其实这并非《战狼2》杜撰,只有亲历过利比亚大撤侨的人才知道,当时从利比亚内地经陆路撤往埃及、突尼斯,反对派与政府军的地盘彼此交错,他们就是手拿中国护照或国旗顺利通过交战区,没有遭遇过多盘查与为难,然后又凭着口唱国歌被放行,因为埃及与突尼斯边境只允许中国人进入。

早早等候在埃及边境的中国驻埃及大使馆新闻处主任陆竞春,一看到中国同胞过境,就立刻展开了手中的中国国旗。那一刻,所有人都眼含热泪,这不仅仅因为劫后重生的欣喜,更因为远隔万里也感觉到了祖国的温暖。

就在陆路撤侨小组与埃及成功协商唱国歌放行时,航空撤侨小组居然被埃及放了鸽子。原来我国若想在短时间内撤离所有中国公民,仅靠国内包机不够用,遂与埃及航空公司签订了10架次的包机合同,以便转运聚集利比亚重镇塞卜哈的近名中国公民。

谁料埃及航空公司刚执行完一个班次就单方面毁约。他们给出的理由也挺可笑,说是埃及也要撤侨,飞机已被埃及政府征用了。事发突然,我们谴责埃及航空公司没有契约精神也没用,只得紧急寻找其他撤侨方式。

塞卜哈位于利比亚中部地区,旁边就是撒哈拉沙漠。如果让居住在当地的中国公民向北经陆路撤往突尼斯,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最危险的是还要经过交战区,无论怎么衡量还是空运撤侨最安全。

中国只得临时加派4架伊尔-76军用运输机前往利比亚协助撤侨。由于军用运输机机舱内没有座椅,机组成员就给飞机紧急加装的双层座椅和简易厕所,于2月28日上午7点于中国空军乌鲁木齐基地准时起飞。

由于这是中国空军首次飞赴利比亚执行任务,他们不仅对塞卜哈机场情况不熟悉,甚至在到达塞卜哈机场时遇到了雷雨天气。原路返回?还是冒险降落?为了在塞卜哈机场已等待多时,翘首企盼回国的那些中国同胞,他们凭借娴熟的飞行技术成功顺风降落在塞卜哈机场。

当“中国空军”字样出现在空中时,等候已久的中国同胞无不欢呼雀跃。4架中国空军伊尔-76运输机耗时5天往返多次,终于将滞留塞卜哈机场的全部中国同胞,安全撤离利比亚。

而海运撤侨小组寻找转运船只也同样大费周章。利比亚邻国马耳他只是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国,没有合适的大型邮轮,中国驻马耳他大使张克只得向意大利与希腊求助。

意大利与希腊虽然海运比较发达,但由于个中微妙的国际关系,以及目的地是战火纷飞的利比亚,所以想找到合适船只也非易事。最终张克大使在意大利租到一艘名为“罗马巡洋舰号”的邮轮。中国驻希腊大使馆在希腊租到“奥林匹克冠军号”、“希腊精神号”以及“韦尼泽洛斯号”等三艘邮轮。

同时我国为确保撤侨计划顺利安全进行,又特意调派了“徐州号”导弹护卫舰进入地中海,为转运中国公民的船只护航。

随后中国驻希腊大使馆又为解决中国公民在中转地希腊克里特岛的食宿问题,紧急向希腊华人商会救助。

远在希腊的中国商人们听说同胞需要帮助,都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不仅出钱出力,甚至还亲自到克里特岛当志愿者,亲力亲为地贴心照顾刚从战火中撤出的同胞兄弟。

2月23日,穿越撒哈拉沙漠撤离艾季达比亚的名华丰员工,搭乘那位好心庄主找来的10辆货车,颠簸3天终于到达班加西港口,一个也不少地顺利登上前往马耳他的邮轮,随后又在马耳他乘坐东航包机回国。

3月5日晚上11点,当最后一架撤侨包机在上海降落时,历时12天的利比亚大撤侨终于全部结束。

结语

年,世界上最不发达的两个国家厄立特里亚与埃塞俄比亚发生战争。由于当时我国实力不足,还没有能力派飞机和军舰前往撤侨,无奈之下只能与美国达成协议,由美国帮忙转运多名中国公民。

谁料美国却在撤侨那天出尔反尔,只要是中国人,都不允许登机撤离。怎么办?无论我们承受着怎样的屈辱,祖国也不会放弃任何同胞。于是我国政府动用一切关系找到了5艘渔船。

多名中国同胞就搭乘这5艘渔船,在海上忍饥挨饿漂泊近50个小时,终于到达沙特阿拉伯,所幸没有出现任何伤亡。

时隔13年,利比亚大撤侨,我国综合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竟通过陆海空三种方式撤侨。我国在这次撤侨中出动91架次中国民航包机、12架次军用运输机、35架次外航包机、多班次客车、国有商船5艘,甚至还租用了外国邮轮11艘,成功撤出中国驻利比亚人员人,同时还协助12个国家撤出2余名外国侨民。

中国在利比亚大撤侨中反应之迅速,撤侨人数之多震惊世界,同时也创造了4项世界第一:第一次采取陆海空联合方式撤侨;第一次采用将人员转运第三国再包机回国的方式;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动用民航包机,同时还租用外国飞机与邮轮;第一次使用只有一张纸的中国公民回国证明。

利比亚大撤侨已不仅仅是国家实力逐渐强大的表现,更是国家无论何时都心系人民,将人民安全放在首位的表现。

利比亚大撤侨的亲历者王本虎站在《我是演说家》的舞台上,回忆起超燃的撤侨时刻,动情说:“我原来就是个愤青,觉得中国哪哪都不好,可经历了撤侨事件后,思想已彻底发生了转变,变成了祖国的超级拥趸!”

王本虎在登船时,看到很多别的国家的人也想挤上船,却被希腊船员拿着杆子赶下船,其中有一位无法上船的韩国人急得团团转,嘴里还不停地骂着韩国政府不作为。

是啊,也许只有此刻,他们才真正体验到了祖国强大带来的尊严,所以当他们回国走下飞机时,有人高呼“祖国万岁”,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双膝跪地含泪亲吻祖国大地。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身在哪里,强大的祖国就是最坚实的依靠。也许那本中国护照不能为你办理所有国家的签证,但能在你危险时刻把你平安带回家。生在盛世中华何其有幸,此生无悔入华夏,来生还做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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